[凡人亮点] 在常州，一个苏北女孩的英雄梦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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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凡人亮点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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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摄 桃子

近年来，我国出生人口持续出现新低，2023全年出生人口为902万人，“人口警报”已经拉响。一方面年轻一代的生育意愿走低，另一方面，二胎妈妈成为了生育的主力军。如果没有靠谱的爱人，没有双方老人的扶持，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，你是否会有生二胎的勇气。当你看完这个94年苏北女孩的故事，你可能会有新的回答。

01超超与越越

今年七岁的女儿超超，与22个月的儿子越越，合起来就是“超越”，是小韩想要孩子们未来超越父母一代的朴素梦想。

当孩子们睡眼惺忪地醒来，最需要的就是拥有情感的连接。当小韩还没有来得及帮越越拿好衣服，他哼哼唧唧的小奶音已经在耳边响起：妈妈，妈妈。小韩准确地读懂了他的需求，他想要熟悉，温暖的怀抱来反复确认妈妈在他身边。不一会儿，超超也把整个人都挂在了妈妈身上，小韩告诉我们，这是每天孩子们与她的仪式感。

一阵安抚过后，小韩终于顺利帮越越穿好裤子，那边刚坐起的超超却又一头睡了下去，好不容易把超超再次拉到床边，越越又摆脱了妈妈的“控制”，挣脱了刚穿好的鞋子。

起床，只是漫长一天的开始。在此之前，小韩已经早早洗好晾干衣物，孩子们起床之后，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床铺，并带着孩子们洗漱。

小女孩正是爱美的年纪，衣柜里塞满了漂亮的裙子。小韩耐心询问着女儿的意见，终于，被选中的是一件粉色的公主裙。

不止衣着，发型也极为重要。超超喜欢站在镜子前仔细“监工”，梳辫子这项手工任务对爸爸来说极为艰巨，对妈妈来说却驾轻就熟。

越越虽小，但却不经常顽劣吵闹，在小韩帮姐姐收拾的时候，他会独自来到客厅玩耍，有时和小车对话，有时会试图驯服一只小球。不一会儿，地上已经摆满了玩具。

但即使是再乖巧的孩子，也毕竟是在憋不住尿的年纪。这不，姐姐这边还没有忙完，越越就被“提”到了卫生间，尿不湿已经浸透了，越越继续在小马桶上来了泡大的。

小韩简单收拾了下家务，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买菜，虽然只有步行三分钟的路程，但纸巾、水壶…两个孩子出门要带的东西她一件不落，顺手也把垃圾扎好带下楼。

社区菜场虽然拥挤，但胜在新鲜便宜，小韩或抱或推，有时一边买菜，一边给越越介绍各种蔬菜的名称。

站在一旁的超超也没有闲着，十分熟练地挑起一把金针菇，转身递给了妈妈。

在妈妈去称重时，超超带着越越耐心地站在门口，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等待。刚开始时小韩会比较担心安全，但随着女儿越来越大，她也放心了许多。

女儿说她想吃西瓜，价格涨了不少，小韩决定还是买一块小的。

越越喜欢吃鱼，今天就买一条鲈鱼清蒸，小韩经常来买，没有其他客人的时候摊主也会和小韩聊上几句。

买完菜回到家，把两个孩子分别安顿好，小韩才想起来喝上几口水。

做饭也是耗时耗神的事情，构思如何搭配才能营养均衡又好吃、择菜清洗、备菜改刀、做饭炒菜洗碗一条龙，等把两个孩子都伺候完，也就精疲力尽了。

偶尔，小韩也会在朋友圈里晒晒饭菜，即使是最简单的食材，也有一双巧手，为家人烹饪出最合胃口的美味。

对于一个全职妈妈，甚至是二胎妈妈来说，看似在家拥有足够的自由，但如何管理孩子们的日常，几点吃饭，几点睡觉，几点玩耍甚至几点哭闹，其中的难度并不亚于一名职场女性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。还有最让人崩溃的一点，有上班就意味着有下班，但全职妈妈，她的24小时的生活，都与她的家庭无法切割。

小韩清楚地知道，一旦罢工，家里的一切就会停摆。

02身教与言传

家里空间不大，阳台上却留有一片玩乐区域，不少玩具都是小韩在宝妈群里低价购入或者获赠的，洗涮干净，姐弟俩玩得不亦乐乎。除了玩具，不少衣服也是亲友送的。

这双粉色的溜冰鞋，小韩买来只花了二十块，是女儿超超的“新宠”，因天气炎热，她只能在几个房间之间来回穿梭练习，没有老师教，摔了跌了太多次，现在也划得很丝滑了。

与很多“盼儿”、“招娣”的妈妈不同，小韩自始至终，给予了女儿平等的爱。不管家庭条件如何，超超是她的掌上明珠。

门上挂的是女儿喜欢的捕梦网，洗手间里小韩只有简单的几样化妆品，女儿却有很多漂亮的发饰。

当下在孩子间流行的小马宝莉卡，只要女儿喜欢，小韩也愿意买下为她提供“情绪价值”，超超展示着她的集卡册，“同龄孩子都在玩儿，如果她不玩儿可能就没共同语言了。”

生活上宠爱，学习上要严格，女儿超超下半年就要上一年级了，每天小韩都会趁儿子午睡时给女儿辅导功课，布置一些简单的作业，小韩不想孩子过早地卷在起跑线上，但也不想孩子可能会落后他人。

对待儿子越越，小韩也同样有耐心，做到温和坚定地陪伴，认字、手工、运动…只要他感兴趣，她都会鼓励儿子多多体验。

姐弟俩感情虽好，但打打闹闹、有时甚至互殴，在二胎家庭中是一种常态。年幼的越越无法完整阐释发生了什么，只能简单地用手指指姐姐，嘴一撇，挤出的眼泪向妈妈哭诉委屈：她欺负我。

没有一个妈妈敢打包票，会在任何事上都一碗水端平。如何把对两个孩子的感情诠释到平衡的状态，成为二胎父母一生都在思考的课题。小韩经常会告诉他们，要相亲相爱，除了爸爸妈妈之外，你们俩是最亲的人。

所幸的是，这样甜蜜的画面，经常会在这个家里出现。

为了增长孩子们的见识，小韩经常会带他们去博物馆、奥体广场、文化广场，鼓励他们的思考和表达。

在生活的重心只剩下带孩子这件事后，小韩原本的社交圈基本等同于消失了，除了偶尔约一约相熟的朋友带孩子一起聚下，小韩最常做的就是在家看书。在养育孩子过程中的焦虑、自我意识的觉醒，全靠这些书籍打通了她的“任督二脉”。也只有在看书的时候，她才能拥有只属于自己的时间。

生活独立、精神独立、经济独立，在成为妈妈之后，想达到如此俱全的状态却比想象中艰难。很多妈妈的全职，也许是由于生活中的变化而被动做出的决定，但做好却是可以主动选择的。三十一岁的小韩正一步步实现她高中时在同学备忘录里写下的梦想：成为一个贤妻良母。

03迎万难与赢万难

1994年出生的小韩和丈夫小沈都来自宿迁，丈夫比她大三岁，两人都在常州读了大专，毕业后留在常州顺利地找到了工作，自此就扎根下来。

2016年的七夕两人偶然相识，同是故乡人的亲切加上两人在学校时都有过勤工俭学的经历，把两颗年轻的心越拉越近，直到决定走在一起。后来小韩才从丈夫口中知道，2013年时他因冒雨外出工作被撞伤，大腿断裂养了三年才能站起来，又因是多子家庭，家庭生活非常拮据。

没有三金，没有彩礼，小韩选择的不是审时度势的婚姻，而是义无反顾的爱情。2017年，两人用丈夫被撞伤的赔偿款11万付了首付，一个60平的二手房，那是他们在常州的第一个家。女儿超超出生后，给这个破旧的房子带来了更多的欢笑，夫妻俩此时才补办了一场简单的婚礼。因为地域、距离、身体状况等诸多原因，双方老人都无法提供生活和经济上的援助，小韩只能辞职，开始了全职妈妈的生活。

2019年，夫妻俩为了给孩子一个好的上学条件准备换房，丈夫小沈却在维修监控设备时从3米高的楼板上摔了下来，腰椎骨折、肋骨骨折，万幸的是几年前受伤的腿没被伤到，但需要躺在病床上整整三个月接受中医的保守治疗。沉重的现实狠狠压在小韩的肩上，她一边要照顾两岁的女儿，还要伺候无法下床的丈夫吃喝拉撒；新房已买，她只能把女儿背在身上搬家，一趟趟搬运行李，虽然已很疲倦，还要帮忙处理丈夫因病而搁置的生意。

但爱迎万难，也赢万难。经过小韩3个月的悉心照料，小沈恢复得很好，一家人也顺利搬进了新家。丈夫能站立后，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想要给家人更好的生活的决心：只要能赚钱，不管是大活小活，还是脏活累活他都做。

2020年春节前，疫情开始了。小家的生意也变得惨淡，小韩带着年仅两岁的超超出门找生意，一家家询问店铺是否需要安装监控，再由小沈负责施工售后，小韩和超超也在一旁给他帮忙做做小工。虽然很苦，但小韩觉得那些都是幸福的时刻。

2022年，夫妻俩决定生下老二，开始了一家四口的日子。虽然生意逐步稳定，但只有一人挣钱的生活是不容易的：睁开眼就有房贷要还，生意用的工程车还有车贷；有对姐姐的教育投入：写字班、口才班，以及舞蹈班练形体，每年大概一万；儿子越越虽小，但也是个吞金兽，再加上家庭的日常开销，夫妻俩花钱不得不小心翼翼。

从一拖一再到一拖二，为了“苦钱”，丈夫小沈干活愈加卖力，早出晚归的日子越来越多，给小韩和两个孩子的陪伴就越来越少。有一次超超生病了，丈夫小沈太忙，小韩只能用背带把越越也背到医院照看。夫妻其实是共同体，小韩的压力甚至比丈夫更多。小韩只说，他已经够不容易了，我都明白的。

爱要双向奔赴才有意义。丈夫小沈在婚前许诺的三金，如今都已经补齐，金镯子还是女儿亲自为妈妈挑选的款式，花朵的金项链虽不贵重，但小韩却很喜欢。所有的委屈、挫折和抑郁，最后都消融在彼此的陪伴和扶持中。

每年拍一次全家福，是小韩一家的仪式感。那些温暖的影像，对于每个在异乡打拼的家庭来说，是一股精神力量。

翻开小韩的朋友圈，稀松平常的小事在认真的记录下也有了意义，每一次真情流叮?瓜值亩际巧?畋纠吹难?印�

“爱之于我，不是肌肤之亲，不是一蔬一饭，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，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。”

写在最后：在职业和两性关系上，越来越多的女性有了自主权，对是否生育、何时生育以及如何生育的问题进行了重新定义。她们正在逐步走出桎梏，探索生命意义的更多诠释。一些女孩被家庭“禁锢”，一些女孩却勇敢成为自己人生剧本真正的撰写者，我们所祝福的是，跟随自己的内心，做出选择。

不管是何种选择，既然已走在了路上，那就让这条路变成最好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