栀子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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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棵栀子花树繁茂异常，树高及胸，花出六瓣，色白香烈。五六月份忙开起了花来。空气中散着甜腻的香，感觉满世界都是好闻的味道。那时便引村上几个十八九岁大姑娘来瞧，检着掐些中意的扎进头绳，全当是时髦了。人群中最惹眼是铃凤、锡凤姊妹，均生的眉山含翠、眼如秋水，柔韧修长。与他们那短颈圆身、虬髯乱撒、紫棠面皮的“毛胡子”父亲好上太多。只锡凤性格稍显活泼风流最是爱打趣她姐姐，耳稍讲些姑娘家的事情逗得“咯咯”笑来着。。。。母亲也隔天去摘，挑的仔细，花芯中常有的“Mong si de”（一类小飞虫）是必须对着吹上几口气弄干净的，回屋再用水洗上一遍，甩干水分放些在灶台与饭桌，香飘两三日倒不难，等花泛黄枯萎再换上新的。美好的东西最是容易讨人惦记，招来意外。栀子花树上渐生出青虫来，小的一厘来短，大的食指粗细，屈伸而行，如量尺度，颜色与叶片极难分辨。奶奶常唤我跟大哥哥来捉，待天蒙蒙亮，寻着地上芝麻大小的青虫粪粒往树上位置找多半就可以发现。大哥哥兴奋异常，捉到后不惜要揉捏玩上些功夫，臃肿柔软，我是决然不敢上手的，寻着了或是用小木棒去挑或唤大哥哥来捉。他那疯犬劲占上头时，嘿嘿笑着会猝不防故意扔我身上，总吓得我哭着找母亲告状去，奶奶则笑我软弱胆小。说来也怪，太阳一露头，青虫忽又消失了，再也寻不得。奶奶会将捉来的青虫喂给自家鸡鸭，争抢中，灰尘绒毛横飞引出不少骚动。其中一只大公鸡戴红冠，披五彩，悍目朱光，其他鸡鸭不敢与之争锋，平日连我也避防着，怕遭迫害。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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